臺北市政府勞動局 Department of Labor, Taipei City Government

團協簽訂撞牆：祭「不當勞動行為裁決」必殺技

      2012年4月，富邦金控集團工會成立滿周年前夕，證券端的工會會員數已破千，工會旋即發動簽訂證券團體協約的前置作業，發文給公司要求依《團體協約法》進行協商，接著苦苦等待了4個月，直到2012年8月才收到公司具體回應。

      王浩嘉指出，工會擬定61條團協草案內容，表明先討論禁止搭便車、公司人事評議委員會組成、颱風假、特休假未休完處理方式等4項議案。雙方第一次開會討論是在2012年的10月，程序會議中彼此約定往後開會形式，包括每2個月協商一次、不錄音錄影、會議採勞資雙主席制，並約定團體協約未簽訂前，雙方須負保密責任，不得對外透漏協商內容。

      第一次會議，針對人評會勞方代表、颱風假等議題，公司皆釋出善意回應，沒把話說死，唯獨禁止搭便車條款讓雙方協商陷入僵局，「公司一開始就不同意禁止搭便車，表明若有這條，後面就全部不用談了!」不得已只好先擱置禁止搭便車條款，延後再議。

      但是，就在協商期間，勞資關係一度破裂。2014年1月，雙方已展開協商1年多，較無爭議的條文都已達成共識，唯獨禁止搭便車條款、特休假等少數議案仍膠著卡關，證券公司副總經理突然在某天早晨的全國性廣播談話中，公然宣稱「員工權利義務是一致性…無論會員、非會員都一樣，工會理事長的話聽聽就好…」

     證券公司副總此話一出口，透過廣播傳到全台分公司會員耳中，工會當天立刻就收到31名會員的退會書，工會幹部群怒氣衝天，認為尚處協商期間，公司已明顯違反先前約定好的保密協定，更何況根本尚未談到禁止搭便車條款，副總這一席話意圖明顯，挑撥會員對工會的信任，引起工會幹部不滿，對公司表達嚴正抗議。

      工會也因而緊急召開臨時理監事會討論此事，幹部內的鷹派強烈主張要送裁決，甚至有幹部氣到跟單位主管放話，表示絕不接受搭便車，「如果非會員也享有同等福利，我要辭職、把頭剁下來。」但包括王浩嘉在內的溫和鴿派，則傾向先透過內部溝通，深怕這時候若發生劇烈衝突，將導致好不容易開啟勞資雙方的協商大門關閉。

      最後理監事會權衡下，決定由王浩嘉代表工會，親自送信到富邦大董蔡明忠辦公室，表達嚴重抗議。第二天，工會就接到證券公司總經理打電話致歉，並承諾要求副總經理在晨會廣播中澄清，「晨會廣播事件」才宣告落幕。

      然而，晨會廣播事件已然埋下衝突，前前後後歷經近10次協商會議，由於進度緩慢，部分會員已顯露不耐與質疑，2014年2月第9次會議後，公司一反常態，會議紀錄延遲到5月才完成，「他們已經開始在拖了，一直推拖說再請示，越到後面就是要談一開始擱置的那幾條，所以越來越拖…」

      當年度5月份舉行的會員代表大會也針對此事討論做出決議，最晚等到10月，如果屆時仍未簽訂團體協約，工會必須採取激烈手段，向勞動部申請不當勞動行為裁決。

小辭典

      接著等到2014年8月，已超過半年時間都未敲定下次協商會議日期，眼看特休假未休完、合併案員工處置方法、禁止搭便車條款三項條文仍擱置未談，公司雖通知工會近期將重啟協商，態度仍消極被動，工會已暗暗打算，按原計畫在10月底向勞動部提出不當勞動行為裁決。

      豈料，富邦創辦人蔡萬才於10月中旬驟逝，工會理監事會針對要不要依照既定時程送裁決一事，又吵得不可開交，鷹派幹部早就按耐不住，想跟公司硬幹到底，鴿派幹部則顧及人情，希望能暫緩送件。

      理事吳曉文說，當時公司遲遲不肯簽，幹部們面對會員質問都相當為難，承受不少壓力，「有理事主張一定要讓公司難看，工會才不會讓人看笑話。」但最後仍是溫和的鴿派獲勝，遲到12月才真正遞件。

      當申請送出，顧及外界觀感的富邦金控集團資方，火速發文允諾工會在隔年3月一定會簽署團體協約，並要求工會向勞動部撤案，經工會理監事、協商代表討論後，工會同意撤案。2015年3月16日，勞資相互攻防了2年7個月，富邦金控集團與工會終於簽下團體協約，成為金控界簽署團體協約的首例。

      有了證券公司團體協約的前例依循，2016年產險、期貨公司的團體協約也跟進簽訂完成。